山海情 | 生态与情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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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学习强国 发布时间:2021/1/26 浏览:37273

《山海情》电视剧生动地再现了闽宁镇的建设过程。在国家扶贫政策的引导下,在福建对口帮扶下,闽宁镇所经历的脱贫攻坚艰巨战役。

当影视剧中出现代理村主任马喊水时,我有一种特别的感动,回忆起“喊水”的印象。“喊水村”是一个极其贫瘠的村子,世代的干枯困涸让这个村得了这样一个村名。采访经过这个村子时一个同行者脱口而出:“这是拍原始社会影视片的现成外景。”他不是戏谑,而是带着关切与惊异。“喊水村”地点并不偏僻,这个村就是西海固的一个缩影,西海固包括西吉县、海原县、固原县等,我们稍了解这些地名来历(比如海原县曾称为“海喇都”)就会觉得这就像一部历史的缩写。

《山海情》中一个叙事主要线索是福建菌草专家,到闽宁镇推广种植种菌菇,带领村民们走上致富道路。我们知道这个故事情节是以福建农林大学研究员林占熺的真人真事作为原型而创作的。在电视剧中这是表现得非常细致的一段戏,包括地窖的开建、菇架的搭建、种子的栽种、肥料的施用、温度的调节等等,每一个环节都具有科学的真实性和剧作的艺术性。如果注意观赏,会发现连那么多菇架都搭建得非常实在,整个电视剧连道具的制作都用心极致。

福建农业专家与宁夏民众的合作,是《山海情》中一条故事主轴。专家不仅带着物种,而且也带着“情种”。他的菌草和他自身个体生命都在怀着最大的努力、希望与喜悦投向这一片新的生态环境。演员在塑造这位老专家形象时,有收有放,人事关系上的内敛与种植行为的强势表演得相当到位。马得福和他的村民们的性格整体地概括了宁夏群众长期固守的坚强、忍耐、困乏和对改变命运的强烈追求。菌草在剧中不仅仅充当重要的“道具”,更重要地成了一种象征物——这是新的“物种”,新的生命形态、新的生长方式。福建农林大学专家的科研成果,在生物学观念上有新的突破;这种菌草用在剧情中,也表现出了闽宁两地人民在生活观念上携手共同的追求与突破。

物种的新形态、情感的新形态、人物关系的新形态,是在我们国家的东南沿海福建与西北山区宁夏之间产生的。这在文艺创作上是史无前例的题材,而在真实的人类历史上也是史无前例的创举。福建省有些地区被联合国授予“人居环境奖”,而1972年联合国粮食开发署把西海固确定为最不适宜人类生存的地区之一。两种极端的自然环境,养成两种差异性很大的生活群体。人群长期的生活方式差别,就形成了人体、气质、精神以及身体、生活习性的差别。表现这样的两个群体联手,共同发力、改变生活形态,也包含了改变人生活习性、生活观念,这就不仅仅是现实性的书写,而是上升到一种具有人类学象征意义的展现。

福建省包括农科专家在内的扶贫队伍,怎样体验宁夏的生态环境与生活条件,与他们共吃共住、共情共作,融入当地的生活;宁夏的一些年轻人到福建的工厂来工作,同样要跟当地人共吃共住、共情共作。行为从差异到一致、情感从差异到一致,剧中生动地表现了两种形态的人群融会。这改变的不仅仅是他们个人,也将会改变联合国所作出的人类学意义的判断。

《山海情》的创作,正是这样一种重要的文艺书写。有人计算过,从福建福州驾车到宁夏银川的距离是2377.7公里。但也许没有人能详细地“计算”过,福建人与宁夏人的思想观念与生活形态与身体生物性构成方面的区别。我们欣喜地看到,区别终将成为过去,合作、融合是当下的努力。《山海情》剧作的意义,重要的一点就是记录下我们共同经历的这场巨变。

(作者系国家一级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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